4月1日 星期日
“小李同志啊，我知道孩子们困难，但是字库这个东西你跟我讲我也没有办法啊！”
……
“饕书记，孩子们只是需要50枚义务教育-5的字库而已，您大手一挥……”
“真的不是我不批你的申请，只是教育局也没有剩余的储存卡了”
“可是哪有五年级的孩子用义务教育-2字库的道理啊！况且每年市里给的拨款……”
“诶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能乱说话呢？倒是你作为人民教师，天天抱个字典跟黑市字贩子一样，哪有当老师的样子！”
这是小李不知道第多少次从县教育局里走出来。如同往常一样，他从旁边县政府写着“为人民服囗”的门前走过，走到那座漆黑的信号塔下等着去县城外的车，手里抱着他的字典。那是一本2110年出版的“新华字典”，这个时代的字典倒是并不罕见，只是大多数是走私犯核对货物的时候用的，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字典就是一摞只有“囗”的纸而已。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到信号塔周围的地上。那雪花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便化作了水，裹挟着地面上的尘土，成了一个个黑水坑。小水坑积成大水坑，嵌在周围雪白的地面上，还在渐渐扩大。
“唉，这破玩意每次到这会儿就给我搞这套，凭什么县政府那帮吃干饭的有无限制字库”，小李嘟囔到，一边将拿着字典的手遮进衣服里。
今天不是工作日，配发的教育字库无法使用，他的个人字库每天只有2000字的数据流，已经在刚刚和饕
书记的争辩中用光了。想到这里，小李的视网膜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几行醒目的红字：
UTC+8 2149/4/1/18:18:30
今日数据流耗尽，您的字库已透支
透支数据：37
请立刻停止任何形式的表达！
“HY-丁”个人字库将在超过冗余上限（100数据）后自动关闭，神经代偿器将停止链接，继续表达会导致神经代偿器的不可逆损坏！
备注：在本信息出现的30秒内阅读不会消耗任何数据流
小李抬起手，在空中点了几下，激活了布若卡氏区抑制器。这会让他短时间丧失所有语言表达能力，但是比起去服务中心花费一个月工资更换代偿器，然后再花半个月工资购买抗排异药剂，区区几小时不能说话就显得不那么恐怖了。
小李不知道现在的个体交流系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启用的，听说那是一套叫做“词”的互联语言数据库植入体。总之，自打他记事起他就知道那个叫“字库”的东西，说它是命根子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它是一个人在世界上唯一可以在不杀死自己的前提下发出和接受别人信息的方式。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是可以自由的表达和接受信息的。在某个时期，人们甚至可以直接通过思维交流。但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患上失语症。这些人无法表达，亦无法理解别人说的话。有的说法认为是思维放大器的辐射导致语言中枢退化了。就在人们一筹莫展之际，“词”启用了。字库通过向每个人的语言中枢提供运算和储存代偿，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小李失神似的盯着窗外向后退却的城镇。无处不在的无线充电发射器和各类天线如同翻滚的海浪般，宣泄着自己的能量，将自己发射范围内的雪花化作泥水。只有零星的白雪得以幸存，它们孤零零地散落在地上，像是夜空中稀疏的星星，只是这些星星也要被黑暗吞没了。
小李低下头，翻开了那本新华字典，他在想明天的教学计划——如何让孩子们对着“囗居不用架高囗，书中自有黄金囗”和“囗囗无囗囗须囗，书中有女囗如囗”理解这首诗的主旨。“前一句还好说，后一句可就难讲喽，”小李在心里想着。毕竟要说孩子们的书里有的最多的东西，便是这字典里密密麻麻的“囗”了。
想着想着，公交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小李听到了雨滴落在玻璃上的声音，只是他没看到任何信号塔。虽然无法阅读车窗上弹出的信息框，但是小李很清楚这里不是车站。车窗外，黑压压的人群将地面分开，如同工厂排出的浓烟，将本就稀疏的夜空劈出了一个口子。人群安静的出奇，只有鞋踩在水坑里此起彼伏的吧唧声，但是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往前挤。很快，公交车就变成了蚁群中的蚂蚱，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车窗很快闪起幽幽的红光来：“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小李知道，自己该下车了。随着车上的人群，小李被夹着架下了车，迎面而来的是更多的人。车上下来的几个大爷大妈开始大喊大叫，痛斥市政机关的无能，但是当他们意识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数据流后便安静下来，如同泄气的皮球。
小李拼命的往人群外挤，心想着走路走回学校。可惜人群没有给小李哪怕移动一步的机会，径直裹挟着他朝十字路口另一端的一栋漆黑的半球形建筑物走去。小李认出来那座建筑，那是他每年更新字库的地方，同时也是给孩子们领取字库的地方。小李再次试图开出一条路来，但是被后面几个人重重的推了几下，他就这么被挤进了这建筑的内部。一股滚烫的热浪随着小李穿过那扇被人群搞得应接不暇的自动门向他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鼎沸的人声。
这种场景在二十二世纪并不常见，要说哪里能看到，也就只有“词”的字库服务中心了。
“你们连那个丁后面型号的字库都不愿意批准吗。就是那个什么，靠，那个字念啥来着？！”
“谁知道那鬼玩意儿念什么，谁发明的这缺德的占位符！”
“我家孩子九月份就要上学了，你跟我说义务教育字库排队排到五年后？那我家孩子怎么办！”
“领导，您看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字库那个事……”
“排队！不排队谁也别想拿到访客权限！你们以为服务器资源是无限的吗？”
……
“1号冷却仓失效，投入冗余系统！”
“2号冷却仓失效，1号冗余失效”
“访客服务器过载，数据益出！”
“移除所有访客权限，快！不然他们的脑子都得报废！”
吵闹的人声随着新的一股热浪的到来，如同狂风卷过草原一般落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字库的警报声和满大厅闪烁的红光。
小李试图往外挤，但是更多的人把他挤的越来越深，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熄灭了。周围的人群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小李只得被不情愿的挤到墙上。那些字库闪红光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只是小李无法问，那些人亦无法答。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五分钟，或许是十分钟，又一道热浪悄悄的袭来。字库警报的红光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室内的白光。
人群开始退去，被压在墙上的小李像蓄力的弹簧一样弹离了墙壁，随着人群向门口弹去。与来时不同，这次人群移动的非常缓慢，小李不知道门口有什么，大概他附近也没几个人知道。
几个巴掌大小的无人机一字排开，从人群头顶缓缓飞过，好像在扫描着什么。陆陆续续有几个无人机悬停在了几个人的头顶，这其中就包括小李
“监测到您的字库异常或随身携带可疑物品。请原地等待，接受检查”
小李不想惹上麻烦，他还赶着回学校准备教案。事实上，他就算明天一整天都不去学校也无妨，毕竟再好的老师也无法向对着一摞印着“囗”的纸发愣的学生传授什么新知识。“但是我总是能给孩子们来点什么，”小李这样想着。
人群继续向门外移动，只是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绕开了小李。人潮很快退去了，只有小李和其他几个人像退潮后沙滩上裸露的礁石一般站在原地。
那几个因为链接紧急切断而字库遭到损坏的倒霉蛋很快被扭送去治疗了，两个身穿白工作服的人朝小李走来。
“李先生，无人机在您身上扫描到了可疑物品，您有携带诸如字卡、字典或者其他东西吗？此外……您的字库似乎缺失了一个字，我们需要对您的字库进行全局参数比对。当然，这些需要您的授权，或者您也可以选择在这里接受72小时置留观察”
“……”
“先生，您是数据流耗尽了吗？是的话请点头”
小李点了一次头
“好的，我如果您授权同意我们为您开放访客服务器权限请点两次头，这不会消耗您的任何数据流。当然，您需要同意现在在您视网膜屏幕上显示的授权书”
小李点了两次头。
一股暖流涌入了小李的大脑，他赶紧暖洋洋的，但随即又回归了平常。他张了张口，挤出来几个字
“您……您好”
又过了大约20秒，小李才开口说：“啊，我确实有本字典。不过……这犯法吗？我一个老师有本字典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这也确实。但是您知道的，这年头字典的最大持有者是那些走私犯，加上您字库缺字，这难免……”
“好吧，您查吧，但是请抓紧时间，我还要回学校备课”
一个圆盘形的机器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就在扫描要开始的时候，远处一个身穿红色制服的人向这边比了个手势，那小机器人便停了下来。
那人一边向小李挥手一边向这边跑：“老李！”
小李看向跑来的那人，隐隐约约有点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是谁。
那人跑到眼前顺势打了一下小李的屁股，说：“老李，怎么？这才毕业几年就不认得你杰哥了？”
“你是……仓杰？”
仓杰是小李的大学同学，和小李一个宿舍。与小李不同，仓杰修的是字库维护与运营专业，前途无限光明，自从毕业后小李就没再见过仓杰了。
“这都是自己人，哥几个就当今天他没来过这就得了。”说着，仓杰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两条烟塞给了那两个工作人员。“别担心，访问记录的事情我来搞定，访客权限先留着，你们赶紧歇着吧。”
说罢，小李就被仓杰拉出了大厅，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李你怎么来这了？我以为当老师的都有配发的教育字库不是吗？”仓杰问。
“害，别提了！教育字库只能在工作日用。啊，我现在还连着访客服务器！”小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安静下来。
仓杰一边大笑一边拍着小李的肩膀说：“没事，你随便说！反正现在服务器也空着，怎么？字烫嘴啊？哥们儿给你开甲级权限！”
“说来也奇怪，明明访客服务器可以承受比这多的多的人的，”仓杰一边在视网膜屏幕上操作着，一边说。
小李感到一股电流涌入了自己的大脑皮层，如同擦去雨天玻璃上的大液滴，豁然开朗。
于是小李就把怎么去找饕书记要字库无果，又怎么随着人群被带进大厅从头到尾向仓杰说了一遍。仓杰听完，一把搂住小李，随即拐进了旁边一个信号塔后的设备维修间。
“饕书记？你说县教育局的那个饕魍魉？”仓杰说着，右手去拽设备间的门，左手扳动了一个红色拉杆。
小李也不知道饕书记到底叫什么，访客服务器也没有录入那两个字，不过全县姓得起饕的大概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那个饕书记前两天还来我们这领走了50枚义务教育标准字库。我记得特别清楚，序号是从HY-E1101052004到E1101052054，你说你那里缺多少？”
“50枚义务教育五的字库。”
“对对对，就是那些。你说你今天去找他什么也没拿到？那孙子多半转手就卖给字贩子了！”
小李还在大学的时候多少有听过字库走私犯这个行当。据说经他们手的字库被叫做“黑字库”，那些“黑字库”里的字是从五花八门的字库里搞来的，有时候一个字库可能装着来自一百个人字库中的字，其中甚至可能有几个死人。想到这里，小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几秒之后，一个想法涌入了小李的大脑。“既然从饕书记要一辈子也要不来，去走私犯那买总能买到吧？”小李想着，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起劲。他双手扳住仓杰的肩膀，摇晃了两下又搂了上去。
“老同学，这次你可真的帮兄弟大忙喽，你知道知道那些走私犯平时都在哪吗？兄弟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
“诶老李你可不要犯错误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走私字库判的有多重。隔壁服务器前一阵就有人去黑市买字被抓了，你听说了吗，连那个三级节点的负责人都进去了。说是判了剥夺表达权利十年，十年啊！”仓杰说着，举起两根手指比出十的手势，反身挡在关闭的铁门前。
“诶！老杰这你放心，我成天拿着这字典早就被当成字贩子了，我去黑市被发现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的！”小李将那本新华字典举到胸口，胸有成竹的说到。仓杰还试图劝说什么，但是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的退了两步，说：“算了，兄弟你要真铁了心要去的话我也不能拦着你，不过你可千万别出什么闪失，要真出了什么事可还是自保要紧！”仓杰从工作服上一个带拉链的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什么后塞给了小李。
“这访问权限你就先用着吧，反正在那种地方黑进访客服务器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只是别太张扬，少说话，被举报的话你我就完了！”说罢，仓杰推设备间的门窜了出去。小李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
4月2日 星期一
小李站在旅隼中路229号的门口，仓杰塞给他小纸条上的地址。那是一栋看起来老的不能再老的建筑。对小李来说，迎面而来的不像是一栋建筑，而更像是一堆漏出保温层的预制板推起来的纪念碑。今天是星期一，小李反常的请了一天假。“要是今天成功了，孩子们就有救了”小李这样想着，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防盗门。
随着门逐渐被推开，声音如洪水般从被推开的门中倾泻而出。小李一时应接不暇，如同一块小石头，被巨浪拍在沙滩上。小李抱紧他的新华字典，深吸一口气，跳入了声音的海洋。小李已经很久没到过这么嘈杂的地方了，声波震的他头晕目眩。小李感觉像是无数台没有信号的老实电视机在他周围同时发出“沙”的响声，他的脑子里则像是电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雪花噪点。他两步并作一步，踉踉跄跄的靠在了右手边的门上。
一个声音透过周围的噪声射进了小李的脑海中：“哥们儿要货吗？绝对保真，有官方密钥和编号！”小李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小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人头上扣着的一个巨大的机器，这机器扣在那人的头顶偏前部，上面覆盖着一层铁网，大概是散热器，活像个王八壳子。
“哥们儿，我看你也是个行家，要不要给个痛快话”
小李这才发现那人还拖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柜子,那金属箱子外面也被一层铁网紧紧的扣住，只是小李也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这人大概是个字贩子，”小李这样想着。
“都有什么货啊？”小李压低了声音，试探性的问道。
那人把身后的箱子拖到面前，手穿过铁网的空隙扣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滑门，里面是几个嵌在箱子内壁的按钮，似乎是密码之类的东西。他快速的按了几下，扣住箱子的铁网松开了，箱子上的一扇小门滑开，里面是一排排插在凹槽里的字库储存卡。小李从未见过这么多字库，粗略估计光是露出来的就有大约600多个，这些字库密密麻麻的排列成一个整齐的矩形，这让小李想到了之前数据流耗尽时随手翻开的字典中的某一页。
“你要什么，咱这都有，从政府专供到专家限定，一应俱全！”那字贩子自豪的说。
小李对着那堆字库左看看，右摸摸，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型号的字库。小李发现这些字库和他平时见到的有些不同，验证密钥都是灭的。
小李看了一会，那字贩子开始不耐烦了，嚷到：“不是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赶紧滚蛋，你要继续看下去“词”就快能定位到我们了。”
“定位？”小李小心的手抽了回来，不解的问。
“不是你这人装什么装！”字贩子嚷着，瞪了一眼小李抱着的字典，“不然你以为我成天顶着这铁王八有什么用？这箱子周围的铁网又有什么用？”说罢，字贩子重重的拍在一个按钮上，那小门哐当一下合上了。字贩子转身拖着箱子就要走，小李刚想追上去，身旁的门打开了，一双手从旁边抓住了小李，把小李拉进了楼梯间。
紧接着，一个机械的声音从小李身后传来：“兄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要什么我这都有，尽管看！”
小李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蒙面人，他带着一个比之前那字贩子更夸张的“王八盖子”，那机器甚至覆盖了这人的整个面部！小李定了定神，试探性的问道：“您这有义务教育字库吗？”
“这你可找对人了，我这前一段刚搞到50枚义务教育-5字库。”
小李先是一惊，转而心中又暗暗窃喜。没想到他去饕书记那要不来的字库居然这么轻松的在这种地方出现了。
“你要诚心要，我给你打一五折”蒙面人说着也搬出了身后的箱子，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箱子没有安装屏蔽网。一扇小门滑开了，里面露出了一排排字库储存卡，字库上的屏幕闪烁着，映出幽幽的绿光。
“你看，绝对保真，序列号都能去服务中心查到的！”
小李凑近看，那些字库上的验证密钥的确亮着，显示着序列号和激活状态……
E1101052004 激活中
小李揉了揉眼睛。
E1101052005 激活中
小李努力的睁开眼睛。
E1101052006 激活中
……
小李被绿光晃的眼花缭乱，他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一切。
E1101052049 激活中
小李数丢了，只得重新开始。
E1101052004 激活中
……
E1101052054 激活中
这就是孩子们的字库。
小李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想说点什么，缓缓的开口。
“多少钱？”
“一枚50万，看你量大的份上，我给你折上折算你一枚30万吧。”
小李被这数字镇住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15万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小李没这么多钱，蒙面人缓缓的开口说：“你要实在没钱也可以用你自己的字换，我看看啊，你不是有教育字库吗……啊，你还有三级节点的访客服务器权限；我看你这字典也是稀罕货，也能多少抵点。”
“用字换？”小李不解的问。
“我可以提取你字库中一部分字的验证密钥……教育字库和访客权限都属于最值钱的那类，你只需要付出你三分之一的字就好了。”
“如果孩子们看到的只有“囗”，留着这么多字也没有用。连饕书记都干这勾当……”小李这样想着，点了点头。蒙面人从铁箱子的另一侧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两根数据线，一端连接到箱子里的什么东西上，另一端则插在了小李的字库植入体上。蒙面人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什么东西，箱子里的机器启动了。
小李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热浪，就是那股他在三级节点感受到的。小李可以确信这二者是同一种机器发出的，只是这次的没有那么强劲。
小李感到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世界在他眼中逐渐模糊，地面开始左右摇晃。小李摸索着靠上了墙，但是连同墙也一起倒了下去。小李想叫蒙面人停下来，但是嘴却不听使唤。
“饕餮…哦，酒肉…嗯，味道很多，路上，冻冻的…啊，骨头，”小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他也无法停下。他死死撑着墙想要站起来，咬着牙往前挪动自己的身体。就在他马上就要站起来时，墙壁突然被他推开，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撑在了来时的门上。脑后的数据线断开了，小李渐渐的晕了过去……
小李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后，一群警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两名警察走上给小李戴上手铐，站在中间的警察对小李说到：“李囗囗囗志，你因为涉囗囗，字库走私和囗污公有囗产，非法倒囗教育字库和囗赂国家公职人员被囗囗了！”小李想辩解什么，但是他也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了：“你知道为什么有生灵给他运转先位，还有专门饲养这个，为什么?地下产这种东西，他管着他是五世同堂旗下子孙，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你不你不警察吗！”
只是没人在乎小李说的话，或许也没人能听懂。小李被拖了出去，拷在旁边的一座黑色信号塔下。他瘫在泥水中，如同地上被侵蚀的雪块……
4月3日 星期二
“孩子们，不要着急，一个一个，字库谁都有！”小李老师站在一群孩子之中喊到。孩子们在操场的一角排好队，队伍的一端是一个大箱子。箱子的一侧开着，里面摆放着一排排义务教育-5字库，几个穿白色工作服的人正在给孩子们安装新的字库。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小李一边朝他们挥手，一边向孩子们介绍到：“孩子们，这两位是教育局的饕书记和“词”服务器的仓主任，就是他们给咱们申请到了新的字库。还不快跟饕书记和仓主任打招呼！”